周清圆蹲在一空房的横梁上若有所思。
他听见屋外传来家丁三两走过的谈笑声,心里轻叹,展臂伸手用伞尖不动声色地把微敞的窗户关上。
隐身卡效果失灵了,明明还在使用时间内。
系统第一次如此严重地失效。
刚才周清圆正扫荡至最後一间下房,它不但空掉,大门还被粗重的铁链锁上,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。
从上方的通风窗溜进去,里面的摆设与其他房间如出一辙,麻雀虽小五脏俱全,窗前偶有两三件从异地来的珍稀摆件,可能是主子平日随手打赏下来,穆家看来没有吝啬雇人的衣食住行。
房主应是走得匆忙,再也没回来,椅子被放倒在大门前,连桌上的茶盏也附了薄尘。
周清圆往上看,横梁的侧面似乎有些刻痕,像是绳子往下用力拉扯而留的。
他一踏足尖,稳稳地坐落在横梁上。一展臂,周清圆看见自己的手正抚着木上的刻痕。
这很正常,加之周清圆正在沉思着甚麽,盯着腕上米白的衣袖许久才发现不对劲。
他不是正在用隐身卡吗?怎麽还能看见自己的手。
周清圆心感不妙,拉出系统,面板上的画面竟是停在他跪下检察桌椅时的场景,诡异地重播着那短短的三至四秒,看来是从他进房後不久就卡得死死了。
周清圆僵住两三秒才回过神,他选择等待,像之前的每一次。
而已这次他等了十分钟,情况仍未改善,隐身卡仍失效,面板仍卡着。
周清圆咬着唇,甩甩头让血液流通。他拉出自制的个人光脑面板,终於着手试图解决问题,期间不死心地再三按系统的报错键,见它真的没反应,才叹着气将光脑接上系统。
周清圆往系统载入自己写的、三轮车式的笨蛋病毒,让它撞向系统那铜场铁壁的坦克防火墙,让系统检测到这波微弱的攻击,排除威胁的同时排查内部,从而自我修正。
他当然不敢把整个系统强制重启了,系统彻底停止运作的那瞬间他就会失去庇护,卷入小世界外暴虐无序的数据风暴之中,不到毫秒就会被撕成碎片,变成一堆随风飘散的齑粉。
在外人看来就是突然消失的样子吧。
周清圆当初只是抱大腿抱得无聊了,当阔太太当得脑袋关机,加上面板开始卡卡的,便自认为杞人忧天地想要是系统停摆怎麽办,花了十来个小世界的时间,断断续续地设计了几个应对方案,他没想过有一天真会用上。
周清圆看着面板闪烁了两下,然後黑屏,整个人都不好了,手不安地抠着横梁,但紧接着代码一行行地跑起来,开始自我防卫的程序。
他往後依在承重柱,舒了口气,後知後觉发现手心已全湿了。
説实话,剧情还处於前期,远远未到与穆家决裂的程度,即使隐身卡用不上令他被人发现了,装个傻後果也不严重。
更重要的是,系统时常崩溃令他惯用
的速通把戏今後难以用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