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还小,分不清兄妹之情和男女之情,但知亭他分得清,他若是对你也有儿女之情,会一直把你当妹妹吗?”
“你又怎知他对你是一样的情感?”
这些话像是闷热的午后突然来了一场瓢盆大雨,浇得人透心凉。
许樱绯跪着,青丝如瀑垂在地面。
是啊,她只顾自己追着兄长,从没想过他喜不喜欢自己,诚然他是喜欢的,可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她并不确定。
“老侯爷临终前把你交给我,是我没有教导好你,放任你与没有血缘关系的义兄亲近,才闹得如今这个局面,都是我的错……”
她满眼沉痛看着许樱绯。
“义母别无所求,只求你不要主动跟知亭说爱慕他的话,若他主动,你们两情相悦,就算是冒天下之大不韪,义母也会成全你们!”
这句话像是抽走了许樱绯所有气力,她曾想过为了爱情奋不顾身,为了兄长跟天下为敌,唯独没想到,这有可能是她一厢情愿。
她呆呆看着地面,许久才弱弱说道:“我想听兄长亲口跟我说他喜欢长公主,想和长公主成亲。”
只要他真的喜欢别的女子,她就算再难过,也会收起自己的单相思。
老夫人看着她,幽怨又愤怒,“你兄长待你如何你不知道?你若是不想他成亲,他会成这个亲吗?!”
这句话像石头一样重重砸向了她。
兄长才貌双全、旖旎风光,少时就有无数少女倾心于他,还曾让她递情书和信物,每次她都扔掉,还跟兄长抱怨说她们想跟她抢兄长。
兄长总是温笑着,“茵茵别生气,你的兄长谁也抢不走。”
后来渐渐再也没有情书信物。
*
春夜的别院,雕栏画栋、清冷安静。
庭院的池子里有两条锦鲤,一条金黄一条火红,一大一小,在小池子里游得欢脱。红的那条光滑亮丽,身姿矫健,小的那条一直尾随它。
在她眼里,这两条鱼自由自在、欢乐洒脱;可在别人眼里,原本应该鲤跃龙门的鱼却被困在小小池中。
春夜寒风拂来,吹皱池中春水,水光混着庭院的烛光映在她脸上,美得惊心动魄。
清丽不施粉黛的面容上挂着盈盈欲滴的清泪。
被打的时候她没有哭,涂药时背上火辣辣地痛她没有哭,一个人被丢弃在这里也没有哭,可面对现实这一刻,她哭了。
义母说:“女追男,隔层纱,但扯开这张面纱不应该是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