郭氏嫁给永安侯时,就知道他心里有个受世俗阻挠没有在一起的女子,但她并不在意,商贾之女和侯门之子有缘无分的故事太多了,她作为名门之后,要有大家闺秀的大度,只要侯爷尊重她,她只要是侯府主母,是永安候的正妻就行。只是怎么也没想到,丈夫有一天会将那女子的女儿养在身边,用军功为她求来郡主之位,将所有宠爱都给这个女孩,让她颜面扫地。即便如此,她仍宽慰自己,小女孩很可怜,没了母亲,她没必要跟一个死人计较。可是哪怕她再大度,也没办法和丈夫一样把她当亲生女儿看待,她和许樱绯之间一直有心结。即便只是养女,在她眼里,跟他的亲生儿子也是兄妹,儿子和女儿怎么能在一起呢?她或多或少听到一些谣言,但并没有放在心上,她的儿子她了解,是一个把伦理纲常看得和命一样重要的人,不会做出有违礼法的事情。直到许樱绯亲口承认喜欢顾知亭。那一刻,她觉得天都塌了。怎么会有这样不成体统的事情?虽然相信儿子的为人,可是不敢低估儿子对这个养女的宠爱,若真的为了她背弃道德伦理可怎么办?那次用家法责罚许樱绯,是任何一个母亲都会做的事情。可现在,她后悔了。她唉声叹气:“茵茵,如果不是义母从中阻拦,事情不会变成这样对不对?”她极其痛苦:“我这个做母亲的太不合格,从来没有为知亭做过什么,就连他心里在想什么也不懂,我这大半辈子算是白活了……”“但是茵茵,你离开侯府后,知亭脸上再没有笑容;尤其是最近,常常独自坐到天亮,以前他从不喝酒,现在常常一个人在房里喝闷酒,哪一个母亲看到儿子这样都会心如刀割,更何况,如果不是因为我,你们或许已经在一起了……知亭他现在一定很开心……”老夫人泪如雨下。许樱绯头嗡嗡的,心情非常沉重,想说什么,几次张嘴,都不知道该说什么。老夫人难过地看着她:“或许知亭议亲,义母责罚你这些事情让你难过了,但义母想,你和知亭多年感情,即使经历一些事情变生分了些,但感情还在,还是可以破镜重圆的对不对?”“不是这样的。”许樱绯没有片刻迟疑。“以前是我一意孤行,我和我哥,其实一直都只是兄妹,是最亲的人,是我那时有不切实际的想法,现在都过去了,我们永远是一家人。”老夫人茫然地看着她:“都怪义母,到现在才知道知亭他不仅仅是把你当妹妹。”她握着许樱绯的手,小心翼翼问道:“真的没有一点可能了吗?你不用在乎别人的眼光,这些事情义母可以去解决。”“义母,您早点休息吧。”许樱绯几乎是落荒而逃。走到院外,看到兄长站在老夫人院外的桂花树下。她从他身前经过,听到兄长问她:“还去摄政王那儿?”她答应萧翎回王府,王府的马车还在外面。许樱绯点头:“他受了伤,我不放心。”“他是摄政王,不会有事。”兄长站在暗处,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,只听到略带严肃声音:“你们还没有成亲,这么晚还在外男府中,于礼不合。”“哥,今天不一样,他是为了我救我受伤,我不能这么坐视不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