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颂看在眼里,没戳破,而是俯下身,迁就她的高度。
“是哥哥的错,不该凶你。”周颂态度诚恳,嗓音温柔,“粥粥原谅哥哥好吗?”
周桑杵在那,一声不吭。
她看起来乖巧温顺,实则窝里横,性子也倔。
“你不说话,哥哥就当你默认了。”
周颂抚上她微红的眼角,替她拭去泪痕。
他常年写字,指腹磨砺出茧子,不薄不厚的一层,沙砾般粗糙。
摩挲在她细嫩的肌肤上,一下接一下。
偶尔蹭到她头发,发茬撩得痒痒的,像有蚂蚁踩在她某根酸软的神经上。
她抬头,“其实是我…”
周颂凑得近,似乎嗅到了什么,“你喝酒了?”
声音凉浸浸的,激得周桑一激灵。
完了。
周颂属狗鼻子的吗?就喝了两口,这都能被他闻出来。
周桑故作镇定,“当然没有。”
“你身上有股很浓的酒味,难道你闻不出来吗?”
周颂背对室内光,面孔阴翳更深重,目光定格在她脸上,带着点审视的意味。
任何潜意识动作、细微的神态,都被他一览无余。
分明正值盛夏,周遭却冷得像冰窟。
周桑有些紧张,表情不太自然道:“公交车上有个醉鬼,就站在我身后,还滴口水。”
“好像不是从头发上散发出来的。”
高大的阴影倾轧而下,笼罩她的气场如有实质,沉静但压迫感巨大。
慢性死亡。
周桑装不下去,编了个蹩脚的借口:“那就是有人不小心洒我衣服上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