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和煦急急忙忙停下脚步,看一旁的藤椅还空着,弓着腰坐下后双手托腮,看着祝佩玉道:“你在干嘛呢?”
“不知道。”
师和煦眨眨眼:“你不知道你在干嘛?”
锅灰刮的差不多了,稍见风就会吹的扬尘四起,祝佩玉只靠一只手,所以更加小心的收集在一起:“我想做一种笔芯,可又没有材料,打算拿锅底灰试试,但不一定成功,所以最后能做出什么我也不知道。”
她拍了拍手上的灰,起身问道:“你怎么会来?跟师郡守打招呼了吗?”
师和煦嘿嘿笑道:“我在街上遇见了萧统领,就知道你们出来采购了。我娘恰好也在,我同她说了,她也同意了。”她指了指不远处帮忙的男子:“我三兄也来了呢。”
祝佩玉有些不赞同的摇头,疫疾情势刚有好转,她们就无所顾忌的出门,实在不是明智之举。
“来也来了,热闹也看了,你们快回去吧。”
师和煦笑容瞬时敛起,不悦道:“我不!这半个多月都快憋死了,好不容易求我娘放我出来放风,我才不要回去呢。听殿下说你受伤了,我刚好没事,过来帮你打打下手不好吗。”
锅底灰沾的满手都是,祝佩玉洗的很仔细,闻言笑道:“大小姐,我就是过来打下手的,你来打下手的下手?这不胡闹吗?”
师和煦是师郡守的最小的女儿,刚满十二,性子跳脱天真,显然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。
师和煦不解:“可你现在还能打下手吗?打不了下手还留着这干嘛?和我回家呗。我最近刚好在练字帖,我娘总是骂我,你同我回去刚好指点指点我。”
祝佩玉赶忙拒绝:“我那手字勉强入眼罢了,哪里能指点你?你可以去找藏老嘛,她的字好。”
没意思,真没意思。
又是一夜好眠,翌日天不亮祝佩玉就醒了,精神良好,只是左臂依旧不敢用力。解下纱布笨拙着上药时,叩门声响起,看来是小丛同学过来‘帮助’她了。
“进来吧。”听到房门咯吱作响,祝佩玉将药放在了床案上:“你是什么时候跟在你家郎君身边的?”
男人慢慢走过来,站在她身后,先查看了一下她伤口的情况,才取了药均匀撒在上伤口上,对于祝佩玉询问,默不作声。
祝佩玉等了良久没有听到回答,但察觉为她上药的那双手有些凉,她转过身,不出意外的对上了温心的眼睛。
一瞬的沉默。
祝佩玉收回视线,说了一句:“不知是温郎君,唐突了。”
“无碍。”
温心的动作很轻柔,手法虽不如蒋幼柏老练,但松紧适宜,祝佩玉感觉更舒适一些。
包扎好了,温心替她理了理衣襟,祝佩玉适时起身,阻止了他更近一步的举动。
淡眉杏眸,瞳色深棕,千万发丝垂落,身形纤瘦修长,作为一个娘子,祝佩玉生的过于温柔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