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康在锅里炸虾片。
顾刚看着五颜六sE的小圆饼,在脏兮兮的油锅里,嘶嘶作响地膨胀。
其中有可以压成笑脸的,但在膨胀后,笑脸挤成了诡异表情,好像被承重轮碾过的人头。
“老康呀,你不行了呢……”顾刚抿着手边的酒,饶有兴致地讥讽道。
“你胡说什么!”老康用焦黑的筷子,拨弄油锅里的炸物,“能活多久,我自己心里清楚!”
“我是说,你过时了呀!”顾刚抬手,对着空气指指点点,话也多了起来:
“你把这东西拿给现在年轻人,没几个认识的!他们肯定会瞪大眼睛,问你虾在哪里呢!”
“虾在包装盒上呀!”老康用脏兮兮的手,抹了把钢丝球般的胡子。
顾刚看着,纸盒上画着的鲜红大虾,心满意足地抿起嘴。
只要看着图画,就会心情很好,顾刚觉得,能理解这点的人,正在一个一个,接连不断地Si去……
老康用笊篱捞起炸好的虾片,嘴巴模糊蠕动着:
“不过很快……就不会有人记得这些了……”
五颜六sE的炸物,把灰白报纸,染上淡淡油渍。
顾刚抬手,拿了一块放进嘴里。
没什么味道,除了淡淡的咸味,sU脆的口感,以及小时候,在冰天雪地里盼着过年的喜悦。
四处漏风的平房里,NN把炸好的虾片,放在满是霉味的土炕上。
顾刚深x1一口,周围熟悉的气味,眯起眼睛开口道:
“我只是……真的很喜欢她。”
“是的,你是这样……”
老康,NN,或者无论是谁,含混嘟囔着。
“不管那帮人怎么想……我只是,不知道该怎么表达,你明白吗?就像你没学过那个词,就说不出相应的话。”
脆弱的塑料杯,再一次被斟满。
“我要对她做些什么,然后……看她的表情,心里得到满足……对,我跟那些人表现的一样,也在欺负她……但是,我实际上想表达的是……”
顾刚感觉自己舌头打结,一个个字眼,徒劳而陌生地,绕着发痒的思绪打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