展瑜道:“你都订好了肯定去啊,要不多浪费。”
既是报恩无裂自是没有理由同去,展瑜同庄梦晗坐上马车,一路说笑间到了丰乐楼。
丰乐楼长龙似的欢门与京城内各大酒楼并无二至,进入楼内,大厅正中的巨形水车却格外引人注目。楼内由下往上依次分为清、平、雅、乐四层,每层皆安置水车,水车外沿以皮绳连接,皮绳上绑有挂钩,四层水车联动,酒壶在水车轮转间可往复传送。
冷泉流动,酒香四溢,没想这酒楼用如此方法送酒,只见酒博士不停来往于水车和食客之间,有的还帮客人捎带些其他物品。这要省下多少人力,展瑜不由佩服起来,这楼主怕不是一般人。
丰乐楼日待千客,来往皆为高官显贵,不接散客,只能提前预定。酒楼伙计引着展庄二人来到三楼,在靠进正中的雅间落座,一路檀香沁脾,展瑜有种村里人终于见了大世面的感觉。
庄梦晗让展瑜点些喜欢的菜式,她看着菜单,单看这些字面,什么“托汤麻酪”、“南小一品”、“丝烹掐菜”,完全不懂这里面都是些啥,连个“肉”啊“鱼”啊的字都没有,于是只好道:“你点就好,只要不是太甜的就行。”
庄梦晗领命,点了几道菜,行菜小哥便退了下去。
丰乐楼每日助兴娱乐不同,今日是听书。展瑜望向大厅正中,只听说书先生道:“本朝开国,国号神曲,先帝称有仙人入梦,一曲指点江山,故设国号神曲。这曲中唱的黄安文侯、成安武侯,即是我朝开国功臣文武二侯。文侯一朝为相,应先帝‘与士大夫共天下’之召,朝野之中甚得人望。武侯军功起家,战功赫赫,应北斗武神星之名,人称“徐七杀”,世袭爵禄常驻成安。”
先生说的口渴,拿起茶碗一饮,接着道:“今日要说的便是这成安武侯之子失踪一事。”
展瑜道:“失踪?”回头发现桌上已摆好酒菜,一眼看去,菜色是书生风格,荤素搭配,清淡风雅,展瑜心下道:“兄弟,你倒是点个硬菜啊!”
庄梦晗道:“这武侯之子一年前护送皇商,途经荆国后便失了踪迹。”
展瑜道:“这怎么说,有人敢抢皇商?”
庄梦晗道:“瑜儿有所不知,这荆国虽小,却地处各国交汇之处,所有货物往来都要途径此国,荆国国主便凭着地势优势征收过路之税,凡是路过的都要将部分货物上贡,人都私下称这国主为‘高濑子’。徐将军依惯例上贡,荆国放行并未阻拦,可护送皇商的队伍离开荆国当夜,这徐将军就没了踪迹,后来多方调查也没有结果。”
展瑜道:“你这都剧透了我还听啥,算了,还是吃饭吧。”
庄梦晗笑道:“我的错,先自罚一杯。”
酒足饭饱后,庄梦晗道:“瑜儿,那日我离开时说的话你可还记得?自从离开后,你一颦一笑时时萦绕在我心头,我对你虽有感恩之心,却非感恩之情,只想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。我高中后被任为中大夫,皇上在汴安赐了府宅,原以为你那远亲是个年老长辈,没想却是年纪相仿之人,长此久住难免惹人闲话。你若愿意,我那宅子空着,你可搬去住着,待我回乡禀明父母,巡视归来,定会三媒六娉娶你入门做我当家娘子。”
“噗”展瑜一口茶呛了出来,男女授受不亲,庄梦晗关切地手忙脚乱。
等等等等,这书生怎么就突然告起了白,她是哪里的打开方式不对了:“我说让你报恩没让你以身相许啊!”展瑜心想,我当你兄弟,你却想上·我!
庄梦晗道:“非是报恩,是一片真心。”
展瑜道:“庄公子,不瞒你说,我一直当你是朋友,是兄弟。”生平头一次被人告白,却是个美男,展瑜内心何等滋味无法言明,大概就是猪还在,拱不得,菊花残,伤不得。
庄梦晗只道:“瑜儿对我并非无情的。”
展瑜心想,我一直男对你那是友情好吧,接着道:“庄兄,其实女子在人前都会装装样子,你怕是不知我私下抠鼻挖脚像个糙汉子,咱两不合适的。”
庄梦晗道:“瑜儿又在说笑了,就是拒绝也不要自毁形象,你什么样子我心下最是明了。”展瑜心想,“你知道个屁!”
“瑜儿无需现在回复我,女子终身大事岂非儿戏,是我唐突了,待我返乡回京后你再给我答复也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