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夫人让人收拾去护国寺的行李,说是明日一早就出发。许樱绯或多或少感觉到去护国寺祈福只是个借口,兄长是希望她离开萧翎冷静一段时间。用晚膳时她心不在焉,筷子在碗里挑来挑去也没吃一口。顾知亭转头看她:“不合口味?”“不是。”她刚想问去护国寺能不能换个时间,抬头就看到一袭深紫色云纹长袍的萧翎大摇大摆走进来,脖子和手臂上系着白色纱布,跟他的气质很不搭,远远看过去,很有些玩笑意味。走近了,许樱绯一眼就看见他挂在腰间的玉佩,正是她之前送给她的那块“传家之宝”,这次没有其他配饰,只有那一枚玉佩,小小的浅绿色在一整片深紫色中尤其显眼。他一手由绷带吊着横在胸前,一手背在后面,站在门口声线慵懒:“本王来得不巧,这么早就用晚膳了?”顾知亭回:“茵茵中午没用膳,晚膳便早些。”他并未起身,一副并不欢迎萧翎的样子。倒是老夫人满脸笑意,一边起身一边让出主位:“王爷请上座,若是不嫌弃,一起用膳吧。”时间虽早,但离晚膳时间也近了,这个点过来,明显是打算来这儿吃饭的。萧翎也不客套,却没有去老夫人那边,而是径直走到许樱绯旁边的位置,自有侍卫替他拉开椅子,他坐下来,一双长腿随意耷拉,靠着椅背,很放松的姿态,转过头,视线落在许樱绯身上:“小郡主,本王手不方便,吃不了东西怎么办?”一副我是为你受伤,你要对我负责的表情。许樱绯有些尴尬。见侍女已经布上碗筷,便问道:“你想吃什么。”萧翎扫了一眼桌上,下巴指了指:“虾、排骨。”许樱绯给他夹了两块排骨,又给她盛了一碗汤,“先喝汤吧。”接着开始给他剥虾。萧翎慵懒闲适地靠在椅子里,没有受伤的右手一下一下转动着腰间玉佩,眼睛有意无意往顾知亭那边瞥。顾知亭坐在那儿,看许樱绯葱白、不沾阳春水的手指正在给别的男人剥虾。她这辈子都没干过这种事。他皱眉:“茵茵,让下人剥,你先吃。”“哥,我吃得差不多了。”萧翎轻轻一笑,懒洋洋垂着眸,语气古怪:“哟——这么贤良淑德的女子,不知要便宜哪个有福气的臭小子。”抬眸的时候,眼神与顾知亭在空中相遇,两个人对视几秒。许樱绯在桌子下踢他一脚,用眼神警告他不要乱说话。萧翎“哎哟”一声,“刚夸赞你,你就动粗。”顾知亭目不斜视,放下筷子擦了擦嘴角,起身道:“你们慢用。”萧翎翻了个白眼,呵呵,这就受不了了?顾知亭从膳厅出去。老夫人打圆场,礼貌又不失亲和:“不知王爷要来,没有事先准备,还望王爷不要见怪。”萧翎谦逊回应:“突然造访,是本王唐突了。”她说起萧翎替她找大夫治头疾的事情,“王爷大恩,老身还未谢过王爷,其实早已备下厚礼,只是没有机会呈给王爷。”萧翎正好喝完汤,“这汤不错,很香浓,就当是谢礼了。”老夫人愣了一下,没有说话,悄悄侧过脸。许樱绯已经剥好了几只虾,整整齐齐放在萧翎面前的瓷碟里,又给他夹了块蹄膀子。萧翎皱眉:“本王不喜欢吃这个。”“你要吃。”许樱绯很果断:“吃这个对你的伤有好处,大夫说的。”“哪个庸医?”